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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萧子奕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,丝毫没看见他将岳母两个字道出之后,谢卿脸颊上一闪而过的红晕。

  这是他第一次口称岳母,因怕谢卿不适,一直以来萧子奕只称呼谢卿父母为武英侯和侯夫人,这次也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,连他自己都没反映过来。

  至于谢卿,知道他是过于担忧脱口而出,也没有开口打扰,只是自己默默羞红了脸,也没听清萧子奕后面的自言自语。不过好在萧子奕下结论的时候他已经清醒过来,道:母亲怎么说也是侯府正妻,有诰命在身,二皇子他....总不会为难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吧。

  萧子奕摇头,阿卿此言差矣说罢拉着谢卿的手,安抚他坐下,若老二要武英侯交出兵权,谢家可从?

  谢卿摇头。

  谢家不从,你父兄远在西北,他不能奈何,只能向你和岳母下手,到时候抓走岳母,施以酷刑,谢家要如何?

  谢卿愣住,无言以对。他虽然想过皇权争夺是残酷的,也想过谢家会被自己牵连进这漩涡里,但事情突然摆在他面前时,他还是有些惶恐。

  萧子奕了解谢卿的心情,所以从刚刚落座开始,他始终拉着谢卿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,温热的手掌从未停止给对方传送温度。萧子奕希望以此让谢卿明白自己的决心。

  谢卿低头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,也明白了萧子奕的意思,他叹道:幸好大姐年前已经随姐夫外任去了。姐夫的老母亲也一同跟去,不然也免不了这一场。

  萧子奕将谢卿揽入怀中,用下巴蹭着谢卿的前额,轻声道:姐夫外任五年。五年.....够我们了结这一场了。

  希望姐夫卸任后,我们一家人还能整整齐齐的在一起吃饭。

  会的。萧子奕回答的声音很轻,不知道是说给谢卿,还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
  最后两人商定,先暗中保护武英侯夫人,为她筹划出一条能迅速离京的路线来,万一事情有变,也好第一时间让她平安离开。

  果然这之后没多久,京城刚刚成功结束换防,萧子陵就开始向京城周边地区收揽兵权,起初只是一些州府县衙,后来慢慢开始向各位武将伸手。

  兵权是武将们身立命的东西,怎肯轻易交付出去,一时间许多人对这个监国皇子颇有微词。

  萧子陵倒也不急,谁痛快交出兵权就一路升官发财,谁不愿意交出兵权他也不为难,只是不再拨放粮草军需。

  粮草是军队的根本,时间一长,那些本就囤粮不丰的军队里士兵纷纷闹事,萧子陵就以此为借口将各位将军们法办,轻则降职,重则流放。一通操作下来,众人也看的清楚,与其最后降职充军,倒不如在一开始就痛痛快快上交兵权,起码还能留住富贵。

  所以后来萧子陵收揽兵权变得无比顺利。

  倒是对谢家他迟迟没有任何动作,每日还允许萧子奕进宫看完病重的皇帝。

  用四皇子萧子赋的话说就是,老二是怕将来继位以后,有人说他的皇位来路不正,这才使劲对我们哥几个好。

  萧子奕将这话学给谢卿听,边说还边模仿萧子赋下巴指天的模样,俩人在家里笑作一团。

  萧子奕道:别看老四平时看着憨楞,这事上倒是见的比咱俩明白。

  谢卿笑道:四皇子知道你私下里说他憨楞嘛。

  萧子奕伸手将谢卿揽在怀里,道:我们夫妻的私房话,他上哪里知道去。说着还用脸在谢卿衣服的前襟上蹭来蹭去,将适才脸上的汗全部蹭到对方的衣服上去。

  谢卿拍打着萧子奕嘴里念念有词:谁跟你是夫妻。

  萧子奕笑着回问:不是夫妻还是兄弟?

  谢卿正色:是夫夫。说完还是没控制住,脸上飞起一团绯红。

  萧子奕一愣,随即笑得前仰后合,连连称道:是夫夫,是夫夫!

  第46章

  自从皇帝病重后,各位皇子被允许可以经常前去探望。虽说是例行公事,但大家倒也没有缺席过,有时也能撞见前来侍疾的萧子陵和陈贵妃。

  这天也是一样,萧子奕刚进大殿就迎面撞见要离开的陈贵妃,她旁边跟着朱内官手上托着托盘上面是一个盖碗,里面应该是给皇帝喝的汤药。

  见过贵妃。不管萧子奕再怎么不情愿,礼数始终都要尽到。

  去看望陛下?

  是。

  是该如此,你们为人子的,也不都能像陵儿一样为陛下分忧,既然无能经常往这殿里跑跑也算是尽了孝道,倒是你这子嗣......

  陈贵妃现在的模样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,萧子奕懒得听她继续唠叨下去,便想随便找个话头打岔混过去,就上前一步,来到朱内官面前想将盖碗上的盖子打开,问问皇帝今天的药进的如何,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举动,倒引起朱内官慌张地向后退了一步来躲避他。

  萧子奕的手停在半空,瞬间眼神凌厉的看向朱内官,意思再明确不过,一个小小的内官也刚忤逆亲王?

  朱内官连忙跪下解释道:殿下赎罪,老奴是怕药渣味道重,冲撞了王爷。

  萧子奕显然不信,可没等他开口,陈贵妃倒是先开口道:他也是好意,王爷莫要怪罪,还是看望陛下要紧,我就不打扰了。

  说完就带着朱内官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了,萧子奕站在原地有些疑惑地望向陈贵妃离开的背影。

  最近这些日子萧子陵再前朝渐渐得势,陈贵妃也慢慢得意了起来,原本就张扬的性子更是添了几分跋扈,其人又没有城府,每每遇见萧子奕总是要惹人厌的说几句嘲讽的话。今日怎么话说到一半就如此匆忙的离开了。

  萧子奕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,搞不好还跟那碗药有关。

  所以萧子奕进到大殿后,仔细的观察的皇帝的病相又悄悄地为皇帝把了把脉,虽说他不精通医术,但脉象的基本特征还是能够摸出一二。

  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萧子奕又看了看皇帝的眼睑和舌苔等基本情况。

  回府后萧子奕让李瑞叫来薛家父子,他沉吟了片刻道:我有一事要劳烦二位,此事....关乎朝堂局势,但也会令二位卷入不必要的纷争,所以....

  王爷,不必客气,我们父子二人的性命都是王爷救回来的,能帮上王爷一二,是我们父子的幸事。薛正没等萧子奕说完就率先开口,旁边的薛阜城也连连点头附和。

  \那就有劳了。\萧子奕点了点头,将今日在皇宫中,自己摸到的皇帝脉象和外症叙述给薛家父子听。

  父子二人听完后沉吟许久,最后是薛正开口道:此症状成因许多,不知王爷是否能拿到陛下的药案或是药方?

  萧子奕摇头,道:陛下的药方有专人保管不是能随意接触到的.....萧子奕顿了一下又问:药汤或药渣可以嘛?

  薛正回道:也可以,只是没有方子药案来的稳妥。

  好,我尽量拿到。

  当夜萧子奕就将今日所发生的事说与谢卿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