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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节(1 / 2)





  皇后之后的动作尚不明确,但分开的总比抱团的好对付。琼羽再三谢过她矫情憋不住秘密的心,和积极叭叭的嘴,多谢多谢,靠着怂包的本能逃过一劫!

  萧云奕此时的关注点全在死而复生衣裳上,肘边那么长一条裂痕被补得看不出什么,未完成的只剩纹饰。针脚很细,该看不出的地方的确看不出,可惜萧云奕是朵不领情的奇葩,他板着脸评价:“勉勉强强。”

  无依无靠的三年里,本该归星月阁的东西月月季季都会被内务府扣下。琼羽没办法,衣裙补了穿穿了补,被褥拼了裁裁了拼,逼得无奈练出了一手好绣工。

  勉强比啥也不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。琼羽场面经历的多了,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,她悄悄笑道:“殿下该说臣妾绣的不如五公主好了。”

  萧云奕没和她客气:“是不如。”

  琼羽调侃她从前的手艺:“五公主别具一格,绣的紧实,活像条大蜈蚣。”

  萧云奕双指抚过凸起的绣线:“云纹?”

  “是,殿下小心别碰到针。”琼羽起了兴致:“一条裂痕其实隐针就够了,臣妾在起针处添了紫白云纹。紫气东来壮志凌云,与衣裳相配,也与殿下相配。”

  萧云奕顺着琼羽往下道:“因为本宫名中有云字。本宫名中有云,所以有关云的字画皆可暗示本宫此人,成了身份象征。”

  头骨上的字,或许也是主人生前的身份记录!

  琼羽看萧云奕满面惆怅,以为他睹物思人又要哭了:“殿下殿下,臣妾补了好久您好歹给个面子吧。”

  白骨晾了多日没有进展,如今有线索出现,将想到的办法都用过,顺藤摸到的不是瓜他也认了。萧云奕拇指覆上云纹:“想不想去见虞靖?”

  一月禁足已满,琼羽当然想知道虞靖近况,她点头道:“想。”

  萧云奕准许道:“明日酉时,与本宫一同去敬安侯府。”

  第39章 得解了 海棠花?何觅棠。

  次日傍晚, 天朗气清。

  马车驶离宫门已有一段路,萧云奕神色稍稍放松,琼羽挨着碧波取暖, 见他像是心情好些了才开口说话:“殿下, 您有心事。”

  萧云奕的出宫腰牌一直放在她那里, 原因之一便是萧云奕大多事情亲力亲为,要出宫,哪个侍卫禁军不认识太子殿下这张脸。可方才在宫门,萧云奕静不出声, 只让琼羽露面, 展了腰牌。

  萧云奕不谈他的心事:“今日出宫的, 只有你和碧波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琼羽瞬即明白了萧云奕的意思:“怪不得殿下没带连文,原是不想让人知道您的行踪。”

  萧云奕道:“让他守在书房外了。”

  这般便可伪造一种太子就在书房的假象。琼羽听了懂了,她几乎没接触过这些事, 心中难免惴惴不安:“可是,殿下您毕竟是个活人, 奸//人有眼隔墙有耳的, 您怎么就能确保他们看不到您?”

  “呵。”萧云奕气声一笑:“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本宫, 恨不得将眼睛长在本宫身上吗。”

  琼羽绝不是自谦,她就算对宫廷暗涌有所涉猎,终究也是个门外汉:“臣妾不知。”

  萧云奕语气不轻不重:“父皇为督查,皇后为详知,重臣为留心。”他停了半刻又道:“崇明司纯属闲的没事。”

  琼羽心想:寥寥几句说的轻巧,这么些人, 怕是连他每日掉几根头发都能数清。

  “跟着本宫的人从大内高手,到只会平地走的小厮,数不胜数。本宫要想躲过所有, 自然有别的法子。”萧云奕三句不欠就难受:“今日不是还带了个你吗。”

  琼羽不恼反笑:“殿下您别把罪过推给臣妾,分明是您有意为之。您不做亏心事,便不怕高手看到报给主子,今日所做,该是不想让寻常臣子知道您去了敬安侯府。”

  萧云奕不做评价,相当默认了琼羽的推理: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

  敬安侯年老体虚,虞家却没有退出朝廷,他贸然去敬安侯府,就算不是没有别的念头,也会被旁人误会他是去见手握重兵的虞靖。萧云奕不怕永兴帝知道,更无心去管皇后咋想,暂时隐去行踪可以排除能力有限,又对他有非分之想的杂人。

  等他们听说太子出宫,萧云奕已完//事离开了侯府,他们的情报就只能止步于“太子出宫”了。

  马车渐行渐缓停在了闹市死角,周围嘈杂无人往深巷里探头,萧云奕沉默着起身准备下车,琼羽才觉得她理解了萧云奕的心绪,这下子又不懂了:“殿下,还没到侯府呢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萧云奕留下轻轻淡淡的一句:“到了侯府你直接去找虞靖。”

  “您不去找云麾将军吗?”琼羽话还没说完,车厢里已不见了萧云奕的影子,唯垂帘飘动一角,马车立刻重新启程。

  琼羽从昨至今,都以为萧云奕是有事和虞靖商议,顺带捎上她而已。现下再看,他似乎在拿她的出行掩饰什么,别有用意。

  .

  萧云奕着手的计划实行起来向来天衣无缝,此番也不例外。接应的线人跟了萧云奕完整一路,确认主子临近敬安侯府,摇身扒去了外面的夜行衣,化为吆喝商贩融入人群。

  萧云奕踏过小坡树丛,吱声不响片叶不沾,丛里靠东放着储备干草,看着一大坨,其实就薄薄几捆。他屏气凝神,一手将干草扫到地下,灰蒙墙体中镶嵌的暗门原形毕露。

  他抬手之余,暗门“咔哒”一响开启迎客。

  “太子殿下大驾光临。”门里是位坐着四轮车的男人,他对萧云奕拱了拱手,笑说:“有失远迎。”

  门连通的即是敬安侯府,四轮车上坐的正是世子虞竣,虞温河。萧云奕走进府中,转了墙壁机关合上暗门:“应当说好久不见。你能在这等我,已然够远了。”

  虞竣年长萧云奕八岁,因出身高门虞府,从十三岁那年进宫做了两年的二皇子伴读。尔后因敬安侯重伤,十五岁的虞竣撑旗从军,然他还未挑起世家重担,便落下了双腿残废,。

  父亲缠绵病榻,幼妹嗷嗷待哺,虞竣那两年轻狂劲还没消,痛恨命运日日煎熬,几度在疯狂崩溃的边缘。可就在人人看虞家笑话之时,少年萧云奕主动请旨,让虞竣再次做为他的伴读。

  直到萧云奕成了太子。

  知遇之恩,虞竣誓要铭记一生,其妹虞靖的热血忠诚与兵法招数皆是受了虞竣教导传承。萧云奕懂得虞竣报答之心,却更偏向把虞竣作为兄长对待,在他面前从不自称“本宫”。

  情义经过时间沉淀变得纯粹,略去了矫揉做作与虚嘴掠舌,更不必要每时每刻黏在一起。随叫随到,效死输忠即是虞竣对萧云奕永恒的保证。

  “儿时为了捉迷藏,殿下命人给我家墙炸出一窟窿。久而久之它倒成了秘密基地,我越发感受到窟窿的好了。”虞竣笑着打量萧云奕,眼里流露出“吾弟终长成”的欣慰:“殿下南下数月,你我竟有快半年没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