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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节(1 / 2)





  这段错事是谁帮他瞒了下来,他除了皇宫中人还在替谁效力。

  徐麦冬与他强调姓名大概是在暗示她和徐宏的关系,说春光好擅香意指养心殿的香料,拾花小楼多集奇石是否与潜英石有关?总而言之,她身上还有太多秘密。

  “沈决查验过了吗。”萧云奕正色问:“箭有没有毒。”

  “无毒,沈大人说徐姑娘是因失血过多而亡。”连文甩甩胳膊又捶胸口,努力让左半边身子恢复知觉:“殿下,属下跟那王八,跟那刺客打了一架。”

  萧云奕哄着琼羽头都不抬:“输了?”

  “输给绝杀,属下甘拜下风。”连文武功不差,却总被一计绝杀打的苦不堪言:“您从前拿属下练手练了多次,虽说是每到一半厉掌便停,可属下不会认错的,那刺客用的就是燕王爷留下的独学绝杀。”

  “燕王独学?”琼羽警惕仰起脸,她听的一知半解也明白了连文的意思:“殿下,燕王爷的独学可有失窃过。”

  “未曾。”萧云奕蹙眉不展,琼羽懂得分寸没有明说,她没有维护徐麦冬,他便不能装傻维护皇叔:独学没有失窃,那只能是真传,不管这个刺客是冲琼羽来的也好,来找徐麦冬灭口也罢,身后主使都和燕王萧乡雪脱不了干系。

  绝杀的难度极大,伤及对方的同时对自己的腕臂也易损伤,所以其一般用在千钧一发的逃命之时,比如那个被连文穷追不舍的人,和八月十四闯进绥宁轩的刺客。

  连文奇道:“可是燕王爷二十年前便已离世了,莫非那刺客是王爷故友?不像啊,他看着挺年轻的。”

  萧云奕握拳掐着拇指,线索引至一已死的皇叔的身上,断了。

  屋里一时间鸦雀无声,琼羽若有所思,想着该如何跟萧云奕提起沈决讲的故事,再如何将故事联系上那件怪事。她看不得萧云奕掐他自己,悄声分开了萧云奕的拳:“燕王爷有没有可能,活着从疏乐回来了。”

  “疏乐?”萧云奕借势牵住琼羽的手:“我不记得有和你说过皇叔的事。”

  琼羽悬着的心似被萧云奕掌温安抚,她看得出萧云奕眼底的信任,从头讲沈决说给她听的所有娓娓道过。话毕又道:“这些都是沈监从霍大人口中得知的,臣妾以为,殿下应该派人搜寻京外,救霍大人出来。”

  他手一扣紧琼羽会疼,萧云奕忍到整条胳膊发颤都没再握拳。琼羽犹豫再三闭上了嘴,继续往下说无异于让萧云奕承认这一切皆是他皇叔所为。

  “有话就说。”萧云奕将琼羽为难尽收眼底,旧仇新怨熔制的滚烫烙铁刻在他心上冷却就好,凡事不能迁怒于她:“你说,我便听。”

  “燃在养心殿的香料并非是麦冬交给了徐宏他们中间还有一人,京城名膳楼桃源乡的老板。那日中午凑巧,药包是臣妾亲手交给他的。”琼羽如实道:“因知晓药包有过噬神蜕,臣妾特地留意了,他是个从不露脸的中年男子,比您要高一点,声音儒雅随和是京城的口音。”

  “最重要的,是他手掌心布满了伤痕。”琼羽回想起来都瘆得慌:“沈监提到过,燕王爷为代初阳公主难产之苦,用发簪在手臂上划了与公主喊声次数一致的伤……”

  萧云奕听的将要发狂:“连文,打点下去,本宫无论如何要见沈灵梓一次,越快越好。”

  “殿下。”琼羽赶在连文应声前跪下给萧云奕行了大礼,萧云奕猝不及防立刻要扶她起来,琼羽固执不动,解释道:“若殿下信得过臣妾,臣妾愿前往大狱试探沈灵梓。她曾在众目睽睽下与臣妾在长春宫说过话,臣妾以她那时话语就很奇怪,想要当面落实证据为由,说不定进得去。”

  “起来,别逼我和你一起跪着。”萧云奕见琼羽愁容心里是相当不好受,他默认了琼羽的想法:“你急着要查清谁在利用徐麦冬,我与你一样期待水落石出,等到真相大白的那日,我不会姑息任何罪人。”

  琼羽搭上萧云奕的手:“有您这句话就够了。”

  “大狱湿冷,穿暖和些去。”萧云奕拉琼羽坐下,吩咐连文道:“之前担心打草惊蛇,这下徐宏可以抓了,若硬不开口就送去崇明司,让沈决怎么对付死人对付伺候他。还有,”

  他转头看过外面天色,虽很不舍:“惊扰多日不得安宁,回宫了可要好好休息,我带连文回绥宁轩。”

  琼羽乖觉点了点头,送萧云奕到门口时想着说了老多不差一嘴:“臣妾原以为疏乐往事沈监要亲口告知殿下,直到见到霍大人才想明白他就要让臣妾开这个口,因为他有让殿下无可奈何的把柄。”

  她换了口气,咬字清晰道:“沈监是燕王爷与初阳公主的亲生子。”

  一脚伸在门外还没落地的萧云奕:“???”

  第77章 下狱了  钉刑。

  沈灵梓毒害皇后证据确凿, 但圣上卧病不曾废妃,圣意难测连着此案迟迟未得审理定罪,因此她并未被下放天牢, 而是暂被关押在刑部大狱。

  如此, 在大狱见上一面还是有可能的, 萧云奕再神通广大也得正道行事,打通层层关系耗了五六日,琼羽才得以名正言顺地出发。

  刑部大狱位于皇城承天门街东,临近中台, 琼羽头一次来这种地方, 区别于京城别处的坊安市繁, 这里死气沉沉的像专供鬼怪借道,没给人留几阶下脚的砖,她一抬眼还被墙头张牙舞爪‘狴犴’吓了一跳。

  “见过太子妃。”一衣装板正油头铮亮的中年官员奉命侯着琼羽为她引路, 几步的路程教他用滴水不漏的言语填满:“此案进展缓慢的很,还辛苦太子妃您来一趟, 您若能让沈氏开口, 可是帮了下官大忙。”

  “她真的什么也没说?”琼羽跟着官员快走, 世间没哪个牢狱会好吃好喝伺候着嘴硬的死鸭,她张了张嘴想问他们有没有对沈灵梓动刑,正当犹豫着两人进到地下,血气的腥臭味扑面而来,琼羽登时骨寒毛竖,方才的念头从怀疑变作了肯定。

  地下没有了随行的人, 官员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,拽过洁白如新的袖口就擦汗,他装不下去也不能没太子的面子:“下官随行没让记证官进来, 您往前走一排右拐到底便能看到沈氏,还望太子妃速战速决,千万千万。下官在原地,就在这等您。”

  说罢他忽停了下移的手,讲究着嘟囔道:“不擦脖子不擦脖子,寓意不好。”

  “有劳大人了。”此一行免不得要强人所难,眼下强都强了,她不问出些出有价值的话都有愧于这位惜头之士。

  好歹也算重任在身,琼羽鼓起勇气一口气小跑到最里,环境过暗看不清人形,她顾不得脏直接上手摇了两晃狱栅,呼唤道:“沈美人?灵梓?”

  阒寂的隔间隐约传来人微弱的呼吸声,琼羽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,跟声寻去才发现沈灵梓就靠在狱栅边,左臂无力垂着手心向上。

  琼羽生怕她身上有伤,不敢乱碰,只好伸了食指戳戳她手心:“灵梓,你醒着吗?”

  “……”应是感觉到了触碰,沈灵梓的手指颤着蜷缩起来,她能听能动发髻都没散,看上去并无大碍。只是她睁开了眼却没力气抬头,琼羽爽快蹲下身子,完全不嫌弃地贴近狱栅:“我们靠在一起很快就暖和了,你先歇一歇,稍后我问你话时莫要吝啬,是生是死在法,更在于你。”

  “生死在于我,我做出这档子事难道是冲着生门去的吗。”沈灵梓身体一动不动单放松了手掌,她喃喃笑了:“我在心里赌你会来,又担心太子殿下舍不得你来,只好准备了两套说辞,想一套说与你,一套给殿下,可光是我想没用,你要听哪一个。”

  她语气绵软的有点像在说梦话,琼羽坚定道:“我要真实的那个,我想知道你为何要加害圣上,你和皇后无冤无仇,又为何一定要置她于死地。”

  “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,我追随太子殿下这么多年,该真的我一丝没有隐瞒,背地里假意也生了不少。”沈灵梓糊里糊涂,叨叨出声的全都答非所问:“哪有真必换真,假必换假的规矩,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,闭眼都做不出赔本的买卖。”

  沈灵梓破罐子破摔几近疯癫,同一张美貌皮囊下再无娇艳柳骨,琼羽就这么盯着她自笑自乐,盯到上下牙咬的生疼,眼泪都滴不下来:“麦冬死了。”

  沈灵梓正笑着,唇没来得及合上便要去问徐麦冬的死讯:“她死了?”

  “麦冬死了,在拾花小楼被刺客一箭毙命,你可知那刺客是谁派来的?”指望沈灵梓这个主动交代不太可能了,琼羽克制着心疼豁出去般大胆推测,激将道:“这就是你们为那人做事的下场,桃源乡容得下京城所有百姓,唯独容不下你们。”

  “我早已和桃源乡没半点关系。”沈灵梓脑海里满是徐麦冬,倔强埋不住一双泪眼:“我敢作敢当,在圣上燃香中做了手脚是迫不得已,但毒害皇后全是我一人所为。太子妃,要想太子殿下顺利继位皇后必须死,我若不动手也会有别人动手,搭上性命我心甘情愿。你想知道为何,来,来看。”